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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接生婆的職業風險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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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場浩劫,也是劇情中原身的死劫, 欣雅一直以為離自己還很遙遠, 卻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麽快, 這麽突然。突然的她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施展報覆……

這一天欣雅正在家裏井邊轉著軲轆往上提水(井是新打的),劉三兒帶著孩子們在門前剝筍, 這筍還是今早她哥送來的,說是從城外帶回來的, 整整帶了好幾簍子, 便給他們也送了一簍子……幾人一邊剝筍,一邊說話倒也好不熱鬧,小小的院子裏, 不是很富足卻很溫馨。突然就是一陣地動, 欣雅還以為地震了, 下意識的大喊, “孩兒他爹,大郎、二郎、茹兒……”

他們家院子比較空, 欣雅忙跟劉三兒護著幾個孩子往菜地那邊空地去, 那裏四面都不靠, 即便是地震房子塌了,也砸不著。

過了好一會兒,震動還在,劉三兒有點反應過來了,“孩兒他娘,這, 這不是地震吧?倒有點像是大軍出征時那種震動”

“馬匹引起的?”

“像是”劉三兒點點頭

難不成是?欣雅惴惴不安,可是劇情裏明明是皇上駕崩了,又未定下繼承人才引得幾個成年皇子互鬥,殺得你死我活的呀?“你今天聽到鐘聲了嗎?”

“什麽鐘聲?沒有啊”

“娘,我們也沒聽到鐘聲”

難道是她想錯了?

“先別胡思亂想了,你們都在家呆著,我出去看看”

“別出去,我們就在家呆著哪兒也別去。”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萬一今天真是劇情中幾個皇子殺得你死我活的日子,那這會兒出去,不是給人送菜吧?要知道劇情裏,這一天可是死了幾萬人,除了幾個皇子及手下的將士,更多的還是無辜的老百姓,原身在劇情裏就是出門給人接生才糟了橫禍……

欣雅態度堅決,劉三兒說不過,只得聽從,既然不是地震,那就沒啥好擔心的了,幾人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提水的提水,剝筍的剝筍,欣雅聽著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問劉三兒‘什麽是出征’,還有‘什麽時候他們也能看到大馬?’

“三叔,三叔,三嬸……嗚嗚……”外面有人拍門。

是二房的小子,欣雅一驚下意識看了眼劉三兒,劉三兒剛好也看過來,那一刻無聲勝有聲。

劉三兒起身去開門,欣雅也下意識跟了上去,她心裏有點慌,總感覺要出事兒。果然,“三叔,三嬸,你們快去看看吧,我爹腿斷了,渾身都是血……”

“什麽?怎麽傷的?現在在哪兒呢?”

“在家呢,就是在街上被街上的馬踢得……”其實劉老二已經算是走運的了,雖然傷了腿,還被馬踢得吐了血,到底保住了命,還有更多的慘死在馬蹄、刀下的呢。

“你娘呢?”

“娘今天上工去了。”秦氏最後還是說服劉老二出去找了份工作,在大戶人家做幫工,幹些洗洗涮涮的活計,不算很累,一個月也有一兩百文,多少能貼補點家用。

“請了大夫沒?”

“現在外面都是兵,很多人受傷,根本請不到大夫”他也想給他爹請大夫啊

“那一起過去吧,我拿上我的藥箱。”劉三兒肯定得過去,她要過去給劉老二治傷,現在外面那麽亂,留幾個孩子在家她不放心,還不如就一家子都過去,總是在一處,她也放心些。

欣雅他們為了安全特意繞了那種小巷子,繞了有兩刻鐘才到了劉老二家。

“三叔,三嬸,我爹昏死過去了。”

欣雅趕緊上前給劉老二把脈,右腿膝蓋以下腿骨斷裂,胸腔受到巨大沖擊,內腹出血,加上失血過多。

欣雅藥箱有點藥,卻都是之前接生用的,制內外傷的藥,她這裏除了止血散其他都沒有,她要去一趟藥房。

“我跟你一起去……”

“不行,你要留下主持大局”他跟著去了,剩下一屋子孩子,連個鎮得住的都沒有怎麽整?“還有二哥的外傷,也要好好清洗上藥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別可是了,我會小心的,從這兒去仁心堂,我知道一條小路,我從巷子裏的小路穿過去,應該沒問題。”打心裏,欣雅也是不願意這時候出去的,誰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麽樣子?要知道在劇情裏,那幾撥人可是為了那把椅子殺得天昏地暗,街上的青磚縫裏都染紅了,據說下了好幾場大雨,才沖淡那股血腥味……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劉老二去死不是?

“那你千萬小心些”

欣雅點頭,從鍋底抓了把灰抹在臉上便急急出了門。

去往仁心堂的路上,家家戶戶閉門不出,欣雅倒是沒看到幾個人,只是在靠近仁心堂時,隱隱約約的喊殺聲,讓她心驚,血腥味順著風飄出老遠。

盡量貓著腰避開遠處兇殘的戰場,殺瘋了的人群,欣雅繞道仁心堂後門處叫的門,可惜一連叫了十幾聲並沒有人來開門。

想著劉老二還等著她救命,欣雅實在沒辦法,只得從旁邊一處矮墻處,就著旁邊的槐樹攀上墻頭,跳了進去。裏面沒有人,靜悄悄的。

“啊!”欣雅忙捂住自己的嘴,她錯了,不是沒人,是人已經死了,看樣子,應該是去關門的時候,被人一刀砍死的,眼睛睜得老大,死不瞑目……

欣雅看了兩眼,最後忍不住上前合上了死者的眼……

仁心堂之前估計已經經過一波趁火打劫的洗劫,收銀子的箱子被打翻在地,地上還散落著幾個銅錢,值錢的藥材,像人參、靈芝這種也已經空了,還好,其他的藥材沒人動。

“你是大夫?”

“啊?”欣雅藥材差不多打包好了,外面突然進來了一個人,一身盔甲都被血浸透了,走路間衣服都在往下滴血。

“你是大夫”這次是肯定語氣,“跟我走,否則……”來人揚了揚手裏染血的刀劍。

“我,我跟你走”不得不說來到這個世界後,欣雅很識時務。

男人帶著她穿過戰場,欣雅親眼看著她眼睛都不眨的一刀將沖上來阻擋他的人砍成兩半……血噴濺了欣雅一身一臉……欣雅這次卻神奇的沒有吐,卻摔了一跤。

“將軍”

“嗯,小主子怎麽樣了?”

“不太好,燒一直退不下來,娘娘急壞了”

“我找了個大夫”

“娘娘,讓大夫給小主子看看吧?”

屋裏坐著一個女人,大約二十八九歲的年紀,一身勁裝,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鬥篷,若非臉色憔悴,應該是個活的很肆意灑脫的女人。

此時女人懷裏抱著個孩子,孩子大約三四歲的樣子,一張小臉燒的通紅。

欣雅上前把脈,女人下意識側了側身子,最後到底頓住了。

“我兒怎麽樣?”欣雅覺得這女人的聲音有點耳熟,好像在哪兒聽過,一時卻不能分辨,且孩子情況確實不大好,她也只得把這事扔到了腦後。

“燒必須馬上退下來,不然時間長了,怕是會燒成傻子,有烈酒嗎?”

“有”

“拿來,另外這包藥去熬好端上來”欣雅給劉老二準備的退燒藥,去掉兩味不適合孩子用的,剛好可以給這孩子用。

烈酒擦腋下、手心、腳心,效果不是很理想,還好熬好的藥很快端了上來,欣雅捏著孩子的下巴將藥灌了進去。

“你就不能溫柔點”那將軍很不滿。

“溫柔喝不進去”欣雅臉上又是汗,又是灰,又是血,難受的緊,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臉。

“是你……”女人看到欣雅的臉一時怔楞

“你認識我?”她也覺得這女人聲音熟悉,可惜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。

“不,不認識,是我看錯了……我兒什麽時候會醒?”

“退燒要一個過程,不過我這個藥是速效的,小半個時辰應該就會退燒……”又等了一會兒,等孩子面色確實好了不少,欣雅忍不住跟女人商量,“這個藥等晚上孩子再吃一包應該就沒事了,你們能不能放我回去,我二哥還在家裏等我救命,他受的傷很重。”

“等我兒退了燒,你就可以走”

“娘娘……不能放她走”

欣雅知道這裏應該是這個女人做主,一聽她答應,高興的連聲道謝。

晚些時候孩子果然退了燒,女人也信守承諾放了欣雅離開,不僅如此,女人還讓那將軍將她送到了仁心堂……

後來將軍問女人為何要方她離開,她這一去不確定因素太多,既容易暴露了她們的位置,小主子若是再發起燒來,也沒了人救治。

女人只回了一句,她是我兒的貴人!

欣雅回到劉老二家已經是下午,二嫂秦氏已經回來了,受了點小傷不過無傷大雅。

這場動亂徹底平息已經是半個月後,聽說大皇子、三皇子在這次事件中不幸殞命,二皇子斷了腿廢了,四皇子因為弒父殺兄被下了天牢,最後由賢王扶植皇上幼子,年僅四歲不到的五皇子登基。

“欣娘,好消息,好消息”

“娘,啥好消息啊?我侄媳婦懷上了?你要抱孫子了?”

“啥呀,娘要跟你說的是你之前說的報仇的事兒,現在不用你報啦……這老話說的好啊,人在做天在看,看看你這還沒動手呢,就遭報應了。”

“啥報應?奕慶王府出事了?”

“出大事兒了,奕慶王府一脈男丁都快死絕了,現在就剩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不點了……那個王妃啊,聽說已經瘋了……”

欣雅默然,其實她有動手來著,只是現在看來,不說也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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